点 击 “颍 州 文学” 关 注 我 们 吧！2020178期 总第178期高考、《忆江南》、离别及其他文/岳恒眼看着，今年的高考又近了。很多人都说，高考是一个沉重的话题，也是国人绕不过去的一个话题。可是，在我看来，高考其实是一件挺让人激动的事。每每提到高考，很多人跟打了鸡血一样，其效果堪比兴奋剂，为什么非绕过去不可呢？高考从来不是棺材盖，没有“盖棺事乃了”的功能，二十多年前千军万马杀过独木桥的时候没有，今后更不可能有。说到底，高考就是人生的一道不大不小的槛而已。过去了，也不一定意味着腾云驾雾前程锦绣，过不去，也不见得就一塌糊涂潦倒终生。而且只要你愿意，你想过几次就过几次。也有人说，高考是人生的大事。家长也罢，考生也好，你叫他如何淡定？可是，细想一想，人生除了生死还能有什么算是真正的大事呢，庸人自扰罢了。高考就像便秘，用用力就过了。这话语俗理不俗。总之，面对高考，我们完全不必如临大敌如处深渊。我的高考，是在三十年前。很多的细节至今记忆犹新，想来仍心潮难已。有时闲下来，眼前不经意的就会摇曳出晚自习后挑灯夜战时教室里影影绰绰烛光跃动的影像，那场景真是温馨而美好。同学之间互相较劲，谁也不愿意早回寝室。基本上都是到弹尽粮绝，库存的蜡烛没了，眼睛熬成一条线了，才回。那真是蜡烛有心还“惜时”，替人垂泪到天明。也有看似豁达说回去睡觉的，但你回寝室准找不到他，不定猫在那个路灯的角落里偷着干呢。高三的复习，就是这样争分夺秒，于是要不要午睡就成了大家很纠结的问题。不睡吧实在困得不行，睡吧哪怕就半个钟头也觉得浪费而揪心。一段时间以后，我摸索出了一种“两分钟午睡法”，躺到床上，手里拿本书，然后胳膊担在床沿上，人一入睡，手就会松开，书就啪的一声落到地上，人也惊醒了。整个午睡过程，连贯紧凑，一气呵成，绝不拖泥带水，时间短且效果好。寝室同学纷纷仿效，甚至传播到女生寝室，我也得以一时扬名。当然，现在看来，打疲劳战，应该说是得不偿失，并不可取。只是那时升学的压力太大，落榜了，城市的学生就得待业，农村学生只有回家种地。并且当时的文科，本科专科加在一起，录取的比例才十几比一。比起我们，今天的考生要幸运的多了。说到女生，她们也有高招。因为经常疲惫不堪，上课就难免打盹，我们老师真是善解人意，看到我们睡了，一般并不马上叫醒，而是让你睡个十分钟八分钟，再叫醒你。那叫睡的一个舒服。可谓“酣眠并不可少，小睡也别有风味的”。尽管如此，也没人愿意这样。于是，女生就发挥她们的优势，创造出“像皮筋提神法”，她们手腕上都套着一个像皮筋，开始男生也不注意，后来看到她们上课时经常在使劲弹皮筋，这才恍然大悟。于是乎，我们男生的手腕上也多了一条橡皮筋。有时困的时候，能把手腕弹的通红。还别说，这办法真灵。当然，如今男生手腕上再套个橡皮筋，似乎就不合时宜了。那时的高考，是在七月，天气贼热。但也正是天热才会有气氛，我们在七月的酷暑中憋出了漫天的豪气，考得痛快淋漓。现在图凉快，改在了六月，虽然也是满街的警察和家长，但气氛颇有点像白眼天，阴不阴晴不晴，沉闷压抑。而我们高考那时节，大街上放眼一望，整个城市弥漫着一股浩浩威严和勃勃英气，而我们恰是那单刀赴会的关云长，杀气心头起，豪情胆边生。参加这样的高考，考上也好，考不上也好，不都是人生一大乐事吗？当然，在现行的教育体制下，参加高考说不紧张也不现实，关键是心态。而且适度紧张也有利于考场的发挥，别紧张的过了头就行。早些年在城郊监考时，第一场语文，我那个考场的一个考生硬是手抖的拿不住笔，医生给他做了临时处理，主考也来开导他，都没用，最终放弃了考试。这道坎他到底没过去，而且以后能不能过去，我也不敢说。年轻，有的是从头再来的机会，你紧张什么呢？高考在另外一个意义上，也意味着离别。朝夕共处了三年的同学老师也到了分别的时候。进入五月，同学间就开始忙里偷闲写毕业留言了。当然老师也难置身事外，给学生写留言往往写到脑疼。其实这也是师生间同学间感情的升华，因此，每到毕业时，我总是不厌其烦的认真写给他们。只是象我们这样的年龄，读过太多的唐宋缠绵，经历过太多的离别，早就体会了人生的聚少离多，知道离别不过是人生的常态，对于离别反倒没有了感觉，渐渐的对离别变得硬气起来。所以，当我一次次面对这些一张张即将走向远方的笑靥，或许也有一丝的感伤，但更多的是对他们的祝福，为他们高兴，虽然他们以后的旅途还要面对种种的考验。又到一年高考时，看着校园里一张张陌生却又似曾相识的面孔，让我不禁想起去年为我的学生写毕业留言的情景。晚自习上，兴之所至，虽文思泉枯，也会即兴填上两句词，用最初学词的小令《忆江南》，以长亭开头，诌上几句陈词滥调，聊表语短情长之意，竟也写了十来首。转眼又是一年，作为一个有着强烈高考情结的老师，我的心头再次生出抑制不住的冲动，把一支长缨在手，和这些孩子一起杀进考场，再过一回高考瘾，只是廉颇老矣，徒有少年狂心了。但是我还是要向这些孩子表达我的敬意，他们能坚持到现在不容易。最后把这十首《忆江南》打包送给即将扬眉亮剑的高三学子，真心的希望他们在享受高考的同时，也享受离别。
忆江南·长亭之一
长亭外，疏柳送夕阳。
锦展霞铺千里志，江湖聚散总寻常。
歧路笑愁肠。
忆江南·长亭之二
长亭外，寥落对残星。
险恶江湖凭慧眼，离合聚散总浮萍。
浅唱付君听。
忆江南·长亭之三
长亭外，聊共举离殇。
歧路别时惊一叶，少年得意且猖狂。
至嘱碧溪长。
忆江南·长亭之四
长亭外，紫陌翠枝长。
从此兼程君务记，青春堪忍负流光？
壮志瞩朝堂。
忆江南·长亭之五
长亭外，前路尽芳菲。
映雪寒窗曾枕月，壶觞欢宴舞相随。
衣锦彩云归。
忆江南·长亭之六
长亭外，偏恼绿丝悬。
情切何须留暂驻，凯歌捷报且频传。
重聚叙前缘。
忆江南·长亭之七
长亭外，芳草鹧鸪天。
锦绣前程何吝问，问君此去几时还。
千里共婵娟。
忆江南·长亭之八
长亭外，豪气干云霄。
浊酒偏消愁色重，江湖仗剑是天骄。
海阔任逍遥。
忆江南·长亭之九
长亭外，慷慨徵声昂。
万里江山酬美志，两行斜雁壮行囊。
碧水妒红妆。
忆江南·长亭之十
长亭外，慷慨赋骊歌。
金榜题名终往事，光阴依旧几多磨。
少壮莫蹉跎。
本期审核/编辑：肖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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