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选征文·散文】崔红旗‖飞雪的记忆

编辑:周琛琛 审核:肖龙 总第332期

飞雪的记忆文/崔红旗时隔半月,雪再次造访。傍黑时,天空开始营造氛围,一改多半日的晴朗,渐渐变得雾蒙蒙灰沉沉。看来,下雪的预报还是精准的。人们心里雀跃着。2019年头场雪,虽然持续时间长,差不多下了一整天,降雪面积也大,厚厚的,填平了所有的沟沟壑壑。但人们似乎还觉得不够过瘾。所以,当听到还有场降雪时都翘首企盼。眼见晴空万里,却迟迟不见一丝雪的踪影,性急的忍不住问,雪怎么还不下来?天色撑不住,终于还是阴沉了。雪果然经不住人们的惦记,酝酿着,于夜间飘飘洒洒,从天而落,很快覆盖了万物,大地顿成一片白茫茫。想来,世间真奇妙。雪是大自然的恩赐。其单体,造型美丽。其组合,气势恢宏。纯白的世界,给人的是晶莹剔透、无杂质,素雅的画和悠远的诗。美好的事物,总是我见犹怜。大凡生而为人,无不喜欢雪。于是,脑海里就贮满了雪的种种记忆。小时候,迎着雪花飘飘,在雪地里打闹嬉戏,纯真和快乐相生。每个孩子差不多都是堆雪人无师自通的一把好手,梦幻般地展开想象的翅膀,各式各样的雪人造型栩栩如生。冬雪铸就了童年的乐园,助力一颗颗童心放飞梦想。飞雪共大地一色,妙思与幻想齐飞。1970年小学四年级,战备疏散,随母亲回到山西老家,在长治马厂火车站下车后,赶上大雪纷飞,舅舅赶着马车接站。马车在空旷的茫茫雪原上奔跑,穿过了河流,山梁,村庄,黄土高原的窑洞民居映入眼帘。雪花无声地飘着,到舅舅家时,脸上、眉毛上都粘满了白茬茬的雪粒。次日吃饺子,便和表弟踏雪到很远的镇上供销社割猪肉,一路雪景,却也遮掩不住农村的破败和贫穷。上中学时,沿着西坝岗路上学,踩着吱吱作响的积雪,陶醉地呼吸雪后清冽的空气,惬意极了。那时,公路一侧,傍着长长的干沙河,皑皑白雪覆盖了河床,也掩盖了河底的裸石、荒凉和丑陋。二中是我的母校。上学从后门出入近便许多。但临近学校,需先下坡走过一小截河滩再上坡,才可进得门来。那个长坡很陡很陡,像是斜着悬挂上去的。每逢下雪上下坡,都是一次历险。原本坡就陡峭,雪后坡路又滑又立踩不住,滑倒就成了家常便饭,一旦倒下,就殃及一片人。说来也怪,那时真不觉得怕也不觉得苦,没有人因此畏怯退缩,没有人感到沮丧,也没有谁为图安全舍近求远绕道走正门。相反,不论雪深雪浅依然出入后门照走不误。伴随着雪后跌倒,常常是一片嘻嘻哈哈的欢笑声。这大概就是年轻无畏,就是青春的活力吧。八十年代中期,在石家庄郊外,我度过了两年校园读书的岁月。我的宿舍,隔着窗户往外看,就是一望无际的田野。每逢雪天,“应是天仙狂醉,乱把白云揉碎”。原野上,被一片银白色笼罩,远处的树木,村落,近处的阡陌,沟渠,都隐没在静谧的雪色世界里。我想家的时候,眺望飞雪就仿佛回到了塞外,满眼雪色使我恍惚置身于多雪的家乡。在原地区公安处工作的那几年,坝上坝下我跑遍了许多地方。给我心灵震撼的常常是坝上的雪后景象。早几年路况差,一遇下雪天,通往坝上的班车就干脆停发了。王安石说:“世之奇伟、瑰怪,非常之观,常在于险远,且人之所罕至焉。”那时,习惯上把去坝上县公安局调研或办案叫做下乡。我去到坝上下乡,数不清遇到过多少回下雪了。坝上是介于内蒙古高原与华北平原之间的过渡缓冲带,多为丘陵缓坡地貌。雪后的坝上,真是一派北国风光。广袤的旷野洁白浩渺,绵延天际,一片片落光叶子的三北防护林静静矗立,顿时坠入冰雪的童话故事里。远处,茫无涯际的雪地上不时闪现出一片一片闪亮的镜子,那就是坝上有名的淖。飞雪飘落,在淖中融化了,一片一片又一片,飞入淖中都不见。淖就在这雄浑而苍茫的雪原中格外耀眼,格外令人陶然痴迷,直到与天地完全化为一片混沌和迷离。最让人惊艳的是,车行至公路上,倘若路边恰遇丘陵缓坡远远伸展而来,厚雪一层层随坡势而铺就,放眼望去就如同白色的波浪层次分明静中有动地堆叠涌来。不时有一只只不知名的小鸟不惧风雪严寒一蹦一跳的出没,在雪地上张望、觅食。坝上的风是凌厉的,刺骨的,雪后白毛风成了特有的凄迷景致,瞬间搅得周天寒彻。笔直的公路很快冻结,变成名副其实的冰雪路。什么是冰天雪地,恐怕没有比坝上更能真正体验到吧。所以,坝上雪后开车绝对是一个过硬本事和严峻考验。说到雪天行车之艰险,两次经历尤其刻骨铭心。一次是地市合并不久,我在市局办公室工作去张北县搞调研。行至半坝,忽然飘起了大朵大朵的雪花,路面上风雪弥漫。我们的车子行驶在险象环生的盘山路上。陡然间濒临万丈悬崖,随着嗤的一声响,车轮打滑来了个360度转圈,竟是碰见了暗冰,离悬崖咫尺之遥,好悬啊!不由让人倒吸一口冷气。司机老魏眼疾手快,凭借娴熟的技术,终使车子在崖前戛然而止,避免了一次车毁人亡的事故。还有一次,也是个大雪天,是我到交警支队工作一段以后,和省交管局的同志到崇礼县去。当时张承高速公路还没建成,只有一条险峻的弯弯山道可走。走到一边靠山一边临渊的半道上,险情突如其来。一辆外地牌照的小车突然迎面直冲我们的车子而来,原来外地司机没有雪地开车的经验,想减速便急刹车,致使车子严重侧滑,摇摇晃晃直奔过来躲无可躲,眼看两车就要相撞了。同车的女干警小谢不禁惊叫起来。司机是一大队干警小郭,他曾在65军给军首长开过车,训练有素,技术过硬。只见他十分沉着冷静,一边安慰我们说,“别怕,我会处理的”。一边死死攥紧方向盘,凝神注目前方,斜斜地直直地,与对面来车擦肩而过,然后轻轻将车子驶向靠山的一侧,车在山根儿被逼停下来。人与车都安然无恙毫发无损。惊魂未定之际,我们连连称赞小郭的高超车技。我还诙谐地对小郭说,咱俩可是生死之交啊!离岗后,受朋友之邀,曾在怀安县泽垣生态园帮助打理。占地百亩的园子,以古色古香,花红柳绿,大棚采摘,游泳玩水,食宿天然吸引了众多造访者。雪后的园子琼枝玉树,银装素裹,别有洞天,甚是好看。不过,最让人挠头的是雪后清理积雪了。每次下雪后,雪覆周遭,都要发动员工以雪为令,展开大规模的除雪工作。从园外村口到园内深处,一条条主干道,水池边小径,各院落,客房门前,都得一丝不苟地铲雪、扫雪,以整理出可走的路面。各种工具都派上用场,用锹,用扫帚,用簸箕,用木制和铁制的刮雪器。有时刚铲完、扫完,天空中又悄然飘起了雪花。只好待雪停了再铲再扫。几个回合,一个整天下来,所有人脸上冻得红扑扑的,偌大的园子也才只是清除得见点眉目而已。老天爷似乎有意为难,那一年雪格外多,隔三差五地频频光顾,一下雪人们饱览雪的壮丽景观,惊喜之余继而就为除雪而犯愁。爱雪又怕雪,矛盾心理交织。除雪过程便成了人们心头一个难忘的记忆。距那时,不觉又是两年过去了。2019年第二场雪如约而至。大雪拥门,天地一色。早上小区里,便道上,停着各种牌子的私家车,也都身披白色的铠甲。雪地上已有了密密的车辙,轧得很瓷实。小区门外的大路上则被来来往往的车辆弄得尘雪相混,潮湿而泥泞。空气却异常清新湿润,风烟俱净,清清爽爽,令人心旷神怡。崭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作者简介:崔红旗,祖籍山西省长子县,生活居住在河北省张家口市。文学爱好者,喜欢在文字中徜徉,丰盈心灵,愉悦心情。偶有文学作品散见报刊和自媒体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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