缘起:跨越四十年的思念
“老班长只带了我一年,却让我惦记了多半辈子。”这句话道出了几许战友间深厚的情谊啊!那个操着浓重苏北口音的老班长,那个总是闷头干活的老班长,如今已经变成了我心中最温暖的记忆。四十年后,当我终于找到他时,那种激动和感慨,简直无法用语言形容。
老班长家在苏北一个山水相连的小镇,环境美得像画一样。虽然之前通了电话,但真正见面时,他还是用红红的眼圈迎接着我。他说:”县里的人打电话来说,有一个作家战友来看我,我一猜就是你,你当新兵的时候就爱写。”那一刻,时光仿佛倒流,我们又回到了那个充满热血与汗水的军营。
记忆中的老班长:憨厚中透着聪明
初次见面时,我对老班长说不上喜欢。他那口”死不改悔”的苏北话总让人听得一头雾水——”监狱”说成”酱油”,”团里乱”说成”图里路”。但就是这个看似憨厚的老兵,用一件小事彻底改变了我对他的看法。
记得有个老兵想用旧棉帽换我的新棉帽,我正犹豫时,老班长二话不说就把我俩的帽子互换了。后来我才明白,这是他的聪明——由于老兵退伍后帽子要上交,很快就能换回来。这件事让我对老班长刮目相看:他不仅仗义,还很会办事。
代写情书:拉近距离的独特纽带
我和老班长真正拉近距离,是由于我能为他代写情书。这个没上过学的老班长,竟然找了个漂亮的小学教师当对象!每次来信都是三五页,小编觉得总有”爱你””想你”这样烫嘴的话。老班长总说:”回信跟她说,以后别写这些话了,老夫老妻的,让人笑话。”其实他们那时既没登记,更没结婚呢!
最让我难忘的是老班长对象寄来的那张照片——烫着大波浪,浓眉大眼,脸颊粉红,嘴唇光鲜,活脱脱一个”李铁梅”。老班长把这宝贝照片夹在随身带的小本子里,除了我,谁也不让看。谁能想到,这张照片后来竟成了全班的”灵魂支柱”!
夜班神器:一张照片的魔力
在燕山深处执行国防施工任务时,夜班最难熬。有一次凌晨两点停电,我们正睡得香甜,老班长突然喊:”起来干活啦!”看我们无精打采,他竟然说:”来!你们看看我对象的照片,好漂亮啊。”这话像盆冷水,把大家都浇醒了。
照片在兵们手中传递,每个人的眼睛都变得贼亮,嘴里发出”啧啧”声。老兵们更是看得贪婪,仿佛多看几眼,照片上的人就能走下来似的。从那以后,每到夜班最困的时候,老班长都会拿出这张”美人照”,我们顿时倦意全消,干劲倍增。你说神奇不神奇?
退伍离别:一张照片的深情馈赠
年底老班长退伍那天,大雪纷飞。当他握住我的手时,突然从口袋里掏出那个小本子,取出他和未婚妻的订婚照送给我。那是他们在县城最大照相馆拍的,两个人都很腼腆,但灵魂帅气。我捏着照片的手直发抖,眼睛瞬间湿润,只见老班长迅速扭头登上卡车,在雪地里渐行渐远……
四十年后重逢,老班长虽然头发花白,但那长长的眉毛、圆圆的眼睛,还有一笑就露出来的小虎牙,还是那么熟悉。他的爱人——当年那个”女神”,如今虽已年过花甲,却依然风韵犹存。她一眼认出我:”你就是当年给他代写情书的小李吧?”
我的老班长,用他的朴实、诚恳和聪明,教会了我什么是战友情深。这段跨越四十年的军旅记忆,就像老班长家乡的山水一样,永远清澈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