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个有山有水的地方,都值得我一生慢慢品味。漫川也不例外。
我在三四年前,去过一趟漫川。一个人,静静地走在青石板上,东瞅瞅,西望望,像刘姥姥进大观园那样,满是好奇和憧憬。我当时就想,要是在这里有一个定居的房子,该多好。早晨白云清风,傍晚流水小桥。这不过是我的白日梦罢了,想想就有点好笑。我痴我颠,管它呢。
漫川是三县交界的地方。我喜欢这里的人说话,他们腔调里带着柔媚,婉转。就像在一片槐花的海洋,甜腻腻的,让人一下子陷了进去,不愿意出来。
漫川,又是我认识的一个女网友的地方。她曾经在码头留下了倩影。
第一次去漫川后,回家写了一篇漫川的游记,详细地记载了自己在这里的见闻和感受,她转发了。
这次去,是在雨中,一路的雨跟着,似乎我们是一条龙,或者鱼,没有雨水就寂寞了似的。
流水,游船,徽派的建筑,青石斑的街道,这些都在。
双戏楼,当铺,关帝庙,莲花第,也在。
不在的,是她。
我到了那个码头,找到她工作的地方——漂流公司,然后给她发信息。在吗?我来了。我拍了自己的在躺椅上晃荡的图片。
消息没有发出去。才知道我们已经不是好友。我进到她的空间,看到她依然在花间笑。可是,那眼角竟然带着忧伤。
漫川人啊,你究竟发生了什么故事?
冒着细雨,我们吃了一碗叶子凉粉。苦苦的,酸酸的,味道不错。正如我此时的心情。
这次在漫川,我走了一趟明清街。看介绍,当地人把这个地方也叫蝎子街。轻轻地踅进那条窄窄的,不过两米的街道,里面竟然有卖老婆饼的,有卖玉器,旧书的,也有香裱算卦的。曲曲折折的,有时候,一个伸出来的烟筒,就搅乱了天空。我终于明白这条街,就是一个蝎子的形状了。
这个地方出去,就是一个偌大的广场。双戏楼就在这里。
同行的人判断说,你看,这个广场四周竟然聚集了这么多的古建筑,像武昌楼,西山大院,烟馆,关帝庙等。以前的以前,一定很是繁华。水旱码头,漫川关名不虚传的。
我不吭气,走到了莲花第那里。
我第一次在莲花第时,它的门楼很古朴,也很巍峨高大的。里面是二层的楼,好多房屋已经坍塌了。在这个恬静的小院里,我记得有几个很大的石碗,里面装满了雨水,有些浮萍绿在上面。一个老妇人,眯着眼睛,窝在一个躺椅里。
这次推门进入,一把大锁锁住了二重门。看到四处的碎木屑,知道这里又装修了——那么,坍塌的房屋也一定重新拾掇好了。
我知道这是一个财主的院子。
这样的院子,当地应该很多。全国好多旅游的地方,已经看到不原始的东西。他们一直在破坏。他们以为新的东西更容易被人喜欢。
走到另一条仿古大街时,雨点飞速地落下了。我像一个天涯的人,站在屋檐下呆呆地看着雨水顺着翘出的屋檐落下来,打在地上,飞快地散开。一个穿着古装的小女孩跑过面前。
我终于记起这是在异乡了。
异乡不可久留。我的伤感又翻江倒海起来,便催促着车子离开这里了。漫川啊,我将再也不前来了——我把你,已经烙在了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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