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香岁笺
孙成栋
作为一名“虔诚”的读者，《读者》一直是我的最爱。每年，元旦前后，寒风凛冽、滴水成冰之际，总能准时收到墨香盈盈的新年第一期《读者》，宛若窗台上准时绽放的水仙，犹如屋檐下准时飞来的紫燕，仿佛暮色里准时奔涌的潮汐，恰似街巷间准时亮起的灯火，让人油然而生一种扬帆启程的冲动。每年，最后一个月刚刚翻开，往往就能收到当年的第二十四期《读者》——全年书香长径上最后的芳华。墨香潺潺之间，未及欣赏美文，便有怅然若失之感袭上心头，恍然惊觉又是一年飞逝，一切皆成永恒的过往。难怪有朋友感慨，《读者》是时光的使者，用一支看不见的笔，绘出岁月的年轮。此际，又到岁末将临未临时。华灯初上时分，穿过初肆的寒流，带着满身的疲惫，回到有人有书有梦守候的港湾。一打开门，便有一股熟悉的气息扑面而来，继而柔柔地涌入鼻翼、沁入肺腑、渗入心房、融入脉管。哦，是书香，是《读者》的芬芳！韶华太匆邃，宛若晓梦中。收到第一期《读者》时的欣喜恍在昨日，仿佛是蓦然之间，第二十四期《读者》已飞至案头！端详着、摩挲着、轻嗅着这本令人爱不释手的《读者》，所有的疲乏顿时烟消云散，一切的浮躁顷刻潮水样退去。心滩上泛起的，是宁谧，是安然，是憬悟，是期冀，是草木的清香，是山河的回响，是海岸线上的曦光。二十四番花信风，二十四度时节易。二十四桥冰轮犹在，二十四瓣青春永不再来。唯有，曾在二十四史里流淌的那些传奇，长开不败……此刻，我手捧《读者》，让思絮追寻那二十四桥的明月夜，却不知玉人在何处教吹箫。只是，那份温煦一直在心海上潆回，那份眷念始终在心窗里青葱。在我心目中，每年的二十四期《读者》，每一期都是一座桥。桥上是苍穹，桥下是岁月，桥头是灯火，桥心是过客，桥畔是兰舟。春夏秋冬，风霜雨雪，我用脚步丈量迢迢雁程。书香作伴，云淡天高，从这一座桥到下一座桥，流动的不仅是时光，还有汗水，还有心血，还有烈火，还有风景，还有祝福，还有怀忆。走过这最后一座桥，那三百六十五页的日记本轻轻合上。远处，青丝一般细腻、盐霜一般粗砺的箫声，徐徐漫来、姗姗退去。滩涂上，留下的是欣慰，是遗憾？是怡悦，是怅惘？是笑靥，是愁云？是珠贝，是残骸？不必问，不必猜，不必疑，不必叹。泥泞的地方才有深深的脚印，那清晰的凹痕里，盛得下一个季节的月光。扶犁的双手自成传奇，那每一线掌纹都是一条河流，每一块硬茧都是一枚勋章。桥依旧，箫依旧，只是昨天的码头已被潮水永远湮没。可我的帆影，从未在大海的故事里淡去，从未停下鼓荡的翅膀。荧灿在前方的，是又一个新春天，是又一枚新朝阳，是又一部新歌章。也许，明年的第一期《读者》已经在路上。而我的脚步，也已在霜雪中走向远方……
编辑 |丁春梅 审核 |徐莲华
孙成栋江苏省作家协会会员，盐城市散文学会副秘书长。在《人民日报》《扬子晚报》等各级报刊发表文学作品100余万字。响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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