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您的余生我来陪
◎李书军
又是一年秋风刮，又是九月开学季。2020年秋，我失业了。我无怨无悔，毕竟我在三尺讲台上站了二十多年，我已经完成了一个代课教师的使命。而今，母亲也八十二岁的高龄，是到了需要有人照顾的时候了，这样我就可以安心在家陪她老人家生活了。我知道，我家的生活并不好，但至少我可以让母亲吃个应时饭。想想收麦前母亲骨折的那段日子，我真不知道是怎么熬过来的。当时医生说母亲年龄大了，不能手术，只能挂吊针静养，每天下午放学后，我都要急急忙忙回家，然后开着三轮车去镇卫生院给母亲挂针，好在那时天长了，即便如此，每次挂完针回到家都是黄昏之后。本来准备挂半月吊针，当挂到第六天的时候，母亲突然说她浑身奇痒，我急忙叫来护士，她说是过敏，当时医生也下班了，我们只好拔针回家。第二天见了郭医生，我说了母亲昨天的情况，他开了几种西药让我们出院了。母亲没骨折前还能自己简单地做饭，这下不行了，我必须中午回家给她做饭。中午一放学，我抓紧时间把主食，副食，校领导陪餐，学生就餐等等这些照片拍一下，当时我负责学校每天营养餐的汇报。在学校吃过饭我又得赶紧骑车回家给母亲做饭，趁母亲的饭没熟之前，我把在学校拍的照片拼在一起发到午餐群里去。我让母亲吃完饭先把锅碗筷勺放在那里，等下午放学回来再刷，我必须在一点之前赶到学校给学生课前辅导。就这样风雨无阻，就这样来回循环。一个半月过去，终于放暑假了，要是一直那样，我真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撑下去。现在好了，我可以一心在家照顾母亲。该洗头了，我给她洗洗；头发长了，我给她剪剪；脚指甲长了，我给她修修。这样的日子和以前工作时相比，少了朝九晚五的忙碌 ，多了些安稳和踏实！每逢阴天下雨，母亲没法出去串门儿，我便打开电脑，让母亲看电视剧，她只爱看86老版《封神榜》，从第一集看到最后一集，然后再从头到尾看，也许只有这样才是她最美的回忆。这台电脑是一年前学生李明明给我买的，他让我办公用的，不曾想却成了母亲八十岁以后最大的乐趣！大米小米，红枣红薯片，是我们轮流的早餐粥，中午再吃一碗杂面面条。这就是我们农村简单而快乐的生活。听说八里外焦庄南地有个鲜肉店，我和村里人一起割了几斤鲜肉，第二天我整整一天没出门，剁剁包成饺子，冷冻在冰箱里，这样吃起来就方便多了。母亲说今年冬天吃的肉比过去一年吃的还多。我无奈地笑了笑，是啊！过去是我太忙了！母亲总说外面买来的馍不如自己家里做的好吃， 所以我家一年四季都是蒸的馍 ，母亲的牙口不好，每次炒菜她吃的都很少。于是我决定包包子给她吃，可惜我不会拧圆包子，只会拧长的，母亲说长的好，可以多包馅子，看来只能这样了。冬天说来就来，母亲早上起床也晚了。天冷了，早饭做的早了容易凉，所以母亲啥时候起床我也啥时候起床，我敢说这个冬天是我几十年最舒服的一个冬天，小时候跟着母亲很幸福，没想到长大后跟着母亲也是同样的幸福。母亲早上起来的任务是喝药，然后在院子里走几圈，正好我做好饭，医生说降压药早起吃效果最好，她一直照吃不误，其次还有胃病药，脑血管药，骨骼愈合药，一年四季不断药。记得十年前父亲在世的时候，一个学生来我家，看到了我家的药吃惊地问我：“老师，你家是卖药的吗？”因为离镇上远，所以每次去药店不是一包一包买，而是一兜一兜买。十多年我一直都在这样做！母亲每次和在外打工的哥姐视频时总说：“你们不用挂念我，我没啥事儿，你兄弟把我照顾得好好的！”听了这句话我心总是暖暖的！我承认，我没有能力让母亲住进高楼大厦，也没有资本让母亲尝遍人间美味，我只有一颗普通人的心。陪伴，是我给母亲最好的报答！
作者简介
李书军，河南省周口市作家协会会员，作品散见于报刊，广播电台，公众平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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