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 击 “颍 州 文学” 关 注 我 们 吧!2020104期 总第104期
熬煎的父爱
文/周萍
那一年我十岁,在一个明月皎皎的夜晚,和大杂院的小伙伴们在后场院的犄角旮沓玩捉迷藏。隐藏、搜寻,一路疯跑一路尖叫,你追我赶,每个人都兴奋异常。至今也模糊记不清到底看到了什么或听到了什么,在老舅奶屋后的柴垛后,我受惊失声哭喊起来,即使后来被赶来的爸爸抱在怀里,也惊惶颤抖不能控制。
一连三天我都萎靡不振,整日昏沉中不时惊叫哭喊醒来。到镇医院看病,医生也没检测出什么,只开了两包安神药。邻舍亲朋看望之后,都认为我是受惊“掉了魂”,要点上香烛在原地喊魂才行。白天上班、夜里看守我的爸爸,望着我日渐苍白的脸,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执意重金请来南大巷子的三老太,据说她能和鬼灵通话。
三老太六七十岁了,头发全白,梳成一个发髻,用长长的银簪别在头上。她是小脚,扎着青布裤腿,拄着桃木拐杖,脸庞圆润有光,很有精神!爸爸拿着香烛冥币,三老太托着我的红褂绿裤在中午十二点整,来到我出事的地方喊魂。香烛冥币祭起,三老太左手做捧状、闭目祈祷,然后喊着我的名字缓缓走向我家。妈妈听到了,用手摸着我的头,从前往后顺摸,嘴里回应着:“萍娃子乖,回家了。”如此三遍,直到三老太进屋给我穿上裤褂,又双手合十祷告一番,才完结。
可两天过去了,我的病并未好转,爸爸嘴上起了血泡,他看见妈妈喂我的鸡蛋羹从右嘴角进,左嘴角流,眼泪流了下来,不能拖延了。
每月五元工资的爸爸,在大杂院挨家叩门,筹了二十元钱。毅然拉起架子车,和叔叔连夜送我到阜阳市人民医院救治。一位老中医用银针救活了我,我原是受惊血气凝滞,如不及时梳理筋脉,才岌岌可殆。
住院一周后,我康复出院。父亲独自拉着架子车,带我回家。尘土飞扬中,我看到父亲因连日操劳瘦成麻杆,一向整齐利索的父亲,胡子连鬓赛张飞,两只大眼睛深深的凹了下去。
到了六十铺,已是中午。父亲犹豫再三,掏出仅剩的一毛钱,给我买了一副烧饼油条。我从父亲愈渐粗重的呼吸中,知道父亲是又累又饿。便嚷着油条太腻,烧饼太硬,吃不下去。父亲没办法,便把烧饼油条的内瓤掏出给我吃,余下的自是舍不得扔,填在父亲嘴里。
那一瞬,烧饼油条香酥可口,我和父亲相视一笑!
个人简介:周萍,在乡村中学任教27年,现为高级语文教师,阜阳市作家协会会员,曾在省市级教育系统征文诗歌比赛中获奖,也有多篇散文、诗歌发表在市级报刊杂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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