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辑/审核：肖龙 总第314期
短诗十五首
文/肖虎
1.人间草木
它的颜色是深邃的——
移动在身上的余晖摇曳闪烁
天空的黯蓝，铺开在它的脚下
穿过的行人，践履慎轻，一张一闭的眼睛
望着，思量着。
一只脚踩着，另一只脚踏着，
像一个在天堂，另一个在地狱
“检验着一件又一件罪孽”
2.某种形式
很喜欢这个节日，就像春风拂过脸颊
缓缓流淌着清澈，干净，及吹走的哆嗦
太阳看着花，花迎着太阳
屋顶上移动的野马，和影子并排
抬起头，远远地看着——
这不是贪，更是一种恋
它飘到河面或者湖面，像站在镜子面前
拎着一张脸
3.我听到它的时候
在高高的天上，有一只燕子眼含悲伤
泪水从它身体里飘了出来，飘向远方
马车继续飞驰着，词句从心里奔涌而出
朝着四面，和八方，一股没有迟疑的宣泄
有时安静地躺着，有时咆哮的舞着
此刻，我听到它的时候———
那是一种橙色的声音
富有弹性，又很凶猛
4.玻璃窗外的呐喊
它是带着灵魂来的
墨水裹紧了它白色的肌肤
一颗颗实实在在的名词
落下，匹配着，在床的周围咀嚼
在时间的气味里，它们像个形体
泪水包围着，像解开心结的一个说明
5.用耳朵去看
阳光滑移到树枝上，像花朵被放下
掉在地上的影子，长出荆棘和杂草
声音从水面浮起，断落的泡沫在嘴边
抛出。一切都结束了
被掩藏的石头，从裂开的腹部修出声音
一切都像是刚刚开始
6.要有光
光在移动，装满了身体
被叠的阴影，像幽暗的脐带
“在击下的碎片中寻找岸”
风从远方吹来，旷野在它的脚下
发着赤裸裸的喊叫，大地上升高的绿色的缝隙
一次次摇晃着，波浪凸显了它的身躯，像一条河，汇聚着另一条河
在我们前方——
像是在跟我们对话，季节给它们添上绿装
季节又消化它们的骨骼，热泪凝聚成河流
阴影融化成沃土。它们所有的声音
被月亮一一读出
7.拥有拥有的
像大地一样丰饶。落空的口袋
声音被切换，所有的面具都戴上
都在眼睛里被撕开
绿色是有罪的，
“摘取了她树叶般的鲜血”
肉体，骨骼，追问的回声
无限靠近灵魂。
秘密在春天里繁衍
在夏天的土地上浮起芳香
隐没在树下的影子，被歌声叫起
像月亮诵着古老的经文，海水退去了
又回。
8.在远方
海水在远方，在岸的一旁喊叫
又在岸的另一旁奔跑，慢慢坠落
浮起，又下沉，石头找寻着碎片
停在身体里的歌声，和温度
———我无法看见。
碎片里散落着滚烫的沙粒
阳光密集，滩上有一地洁白
钻出，像翻转的具具尸体
9.秘密
已是五月，天气开始转热
下午也变长了，影子也跟着凑热闹
树叶坐在新沙发上，任风摆弄着
踏上春天的列车，从一个个破折号
添上了彩球似的的感叹号，凝聚成河流
望着天空，风从远处吹来
风啃着脱落的墙皮，一根根新的胡须
非常满意的大摇大摆地出来溜达
翻涌的每一页纸，都是它们逝去的墓志铭
被二月的墨水浸透，悄悄将秘密放进口袋
再走下楼梯，奋笔疾书
像阳光悬空一跳，从第一页
写满最后一页。
10.起舞的声音
推开门，黑色在四处爬着
蠕动的一袭白裙，在风中慷慨欢畅
我停住脚步，看见树叶穿进它秘密的身体
那些消逝的声音，像星星一样闪烁着
旷野上遍布着石头的炽热，与疯狂
温床上熟睡的眼睛在沉思，羽毛拥有了
形体，空旷的街道的气息，攀登着
紧挨着缝隙处，拧开的泪水倾泻在大地上
那些远去的声音，和那些逝去的夜晚
在乌鸦的啼叫中醒着
11.宿命
水的宿命分成两行
一行泪水，一行汗水
都被风吹走。就算只剩下骨头
“再低微的骨头里也有江河”
12.流水辞
一种撞击声，和叫声
跑了过来，扑向
石头与石头之间的咽喉
流向田间，流向树林
流向更深处……
从黑夜到白天，像照在
枕头上没有疼痛的宁静的脸上
13.礁石般的躯体
在黎明之前醒来——
当你敲开那根冰冷的肋骨
死人从骨灰上起立，清晨复清晨
锃亮的白昼，洗去了黑夜里的疼痛
游荡的风饮着热情的太阳，在旷野上
行走。下垂的耳朵，和弓着的身子
被风捶直，根像历史一样扎得更深，更紧
匹配着这不期然的鸟鸣声
礁石紧咬着礁石，像咀嚼的牙齿
浪花在汹涌的怒吼声中，被送上断崖台
桅杆上的呐喊，一曲曲口哨声沿着海岸线
延伸的另一端勒得更紧，响得更亮
于是，我开始倾听它的喃喃细语
蓝色并不代表忧伤，玫瑰除了凋落
泡沫还有霎那的坚强
14.蓝色记忆
风跃起，议论着所见之事
风再跃起，到那儿摆着宴席
一些泡沫往上攀爬，笑声正打碎它们的热情
此时，风吹起了长口哨，花儿睁开了睡眼
温柔的一面示人，偶尔窥视着另一面
把阳光包了进去，像冬天，溜进一月里的
崇高的理智敲响的歌唱——
“用泡沫的花边将记忆衬起，
让痛苦在那里雕刻自己的内脏，
让希望在那里雕刻自己的内脏”
吹皱了感情篆刻在骨头上的标记
蓝色不再是匿名
15.北方以北
蓝天下，群山开始装饰自己
风一吹，白云在两岸押着韵律
唱起了风流
哗然一片，落日最后的一道肤色
印上了秋天的味道，枝条上摇晃的流年
像河水说起了旧句子
个人简介：肖虎，笔名：虎虎，愚人码头，江西新余人，偶有诗歌发表于刊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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