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南国“米粉”缘
◎何志宽
二零一一年三月二十四日，我随县作协组织的旅游采风团来到了桂林。说来真巧，三十年前的一九八一年，我乘坐的由上海开往南宁的179次列车也是在三月二十四日驶进了桂林火车站。那天清晨，我第一次踏上了南国大地。那以后，因工作关系我在广西桂北地区断断续续地生活了近十多年之久。十多年里，我曾多少次被这里的山山水水所陶醉；十多年里，我也被这里的乡土气息和淳朴民风所熏染；十多年里，我还与南国的“米粉”结下了不解之缘……记得就在那个早晨，我走出桂林火车站来到临街的一个小吃铺时，看到一些人正在吃着热腾腾的“面条”，便走进去让老板也给来一碗。可店主人很客气地告诉我“对不起，同志，这里没有面条，米粉行吗？”米粉？我再细看那竹笾里如煮熟了的“面条”：洁白如雪、细腻如脂，便点头应到“好”！“来一碗牛腩粉吧？”“行！”饥肠辘辘的我，顾不得细想。放好行李，我边等边看这煮米粉来。这是对年轻夫妻开的小吃店。小伙子也就二十来岁吧，里外招呼着客人。妻子掌勺，只见她在笾里抓起一把米粉，团了团，放入一个带柄儿的竹篾编成的漏勺里，然后将其浸入滚沸的锅里；隔一会功夫，她就提出蔑勺来，沥了沥水将米粉倒入碗里，放上一勺翻滚着的骨头汤，又加上几种调料，再从菜盆里舀上些红烧牛腩盖在米粉上，前后不到三分钟。当小伙子将满满的一碗米粉端放桌上时，那扑鼻的香味已让我馋涎欲滴。我用筷子在碗里稍作搅拌后先呷了口汤，好鲜美啊！随即叉上一筷子米粉送入口中，要不是特意留心感受那米粉的滋味，怕是来不及咀嚼就滑进了肚里。这米粉真的细嫩、软滑、爽口！二两米粉下肚还没到哪块呢，索性“再来一碗吧！”小伙子过来很歉意地说，“看您象北方人，怕是吃不惯这米粉，所以先只给您来个小碗的。现还来个小碗的吧，换个叉烧的好吗？”好啊！我正巴不得多尝它几种味道呢。原来这“叉烧”就是烧烤出的猪肉，那薄薄的肉片嚼来特别的香。后来我在柳州见过制作叉烧的过程，是把那腌渍好的肉块（多为精肉）挂上铁钩放在和我们北方打烧饼一样的炉子里烘烤，只不过烧饼是贴在炉壁上的，而这肉块是悬挂在四周的，且炉底炭火周边有个铁制的凹槽，用于接那肉被烘烤出的油汁。不用说，就站在那烤炉旁，保管那肉香把你熏个醉！我将两小碗的米粉连汤带水地吃了个精光，还有点儿意犹未尽。小伙子似乎看出点来：“是坐车时间长了吧，车上没能吃好，我再给您加碗素粉吧。”说着他让妻子又烫了一小浅碗的素粉。素粉碗里加的是雪菜、萝卜干细末和油炸花生米等，吃来也鲜、咸适宜，香、脆可口。终于“肚滚腰圆”起来。我擦了擦额头汗水，起身松了松裤带，拉开外衣拉链，掏出钱和粮票结账。那小伙子向我憨憨地笑笑：“吃饱了吧，看您这米粉还吃得来！”我打着饱嗝点着头：“这米粉好吃！”小伙子边收钱边跟我说，这米粉在他们南方算是主食呢，这叫烫粉，还可以炒来吃，那叫炒粉……我看了他找给我的钱和粮票，发现只收了半斤票、两碗粉的钱，便告诉他收错了。他仍是憨厚一笑：“没错！粮票收了点，那素粉算是送你的，优惠嘛，欢迎您下次再来！”我再三推让，他终不肯收，只好作罢。“欢迎您下次再来！”这话我真记着呢。每次到桂林，我都会去他们那小粉店坐一坐，聊一聊，吃上一两碗不同作料的米粉。这小店经营得很不错，来的大多是象我一样的“回头客”。小伙子告诉我，他俩是三江县大山里的人，妻子是侗族姑娘，没上过学，讲不了普通话；他在县城读过高中，前年结的婚，来这里两年还不到。还说，待钱挣多些，找个大些的店面，把家里的弟弟、妹妹再带出来，城里的钱要比山区里好挣多了。是啊，山里的人到城里来做买卖，也只有在改革开放后才能有的事哟！……二十年过去了，桂林发生了太大的变化，马路又宽又长了，楼房又高又多了，原来那个临街的小米粉店怕早就不见了。或许它的主人挣了很多钱，现在已开起了大米粉店，甚或大饭店、大酒店也不是不可能；亦或他们有了钱到更大的城市发展去了；也许他们回了三江，正为建设美好的家乡作贡献呢…… 任如是，我在那爿小店第一次吃上南方米粉的感受永远也忘记不了，也由此我与米粉结下了缘。在过去的那些日子里，每到一处，我都会去品尝各地米粉的风味。柳州“螺丝米粉”的鲜辣，南宁“老友粉”的醇厚，宾阳“酸粉”的酸甜、香脆……不过，广西的米粉品种繁多，各地有各地的特色，做法迥异，风味各别，仅在桂林就有一二十种之多。有汤粉、炒粉类别，有素粉、卤粉之分，真要把各色米粉尝个遍，也非易事！由于团队的集体行动，我未能临街去领略曾经的汤粉风味，好在下榻的桂林京都大酒店自助早餐里就有一份“炒粉”。两天的早餐我相中的就是那炒粉，我细细地嚼，慢慢地品，我想把那米粉的所有“内涵”深深地印在记忆里，以留给我今后对南国米粉更多的回味……
我想把那米粉的所有“内涵”深深地印在记忆里，以留给我今后对南国米粉更多的回味……
米粉MIFEN
作者简介
何志宽 ，笔名小黄河，江苏响水人。教过书，扛过枪，跑过码头，流落过街头。现为盐城市作家协会会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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