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一只丹顶鹤(还有一只丹顶鹤)

还有一只丹顶鹤
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伴随着大妈的打呼噜声,我朦胧的入睡了,还是大妈的熟悉嗓音,我艰难的爬出了冷飕飕的睡卧。大妈大概凌晨4点就吵嚷着睡她对面铺的伙伴!一顿数落说,你这卧铺买得好啊,10点就开始睡,到现在还不起,这会儿我们有时间聊天了,你还在睡(汗)。亏你还好意思说10点就开始睡,整个夜晚你也没少和别人“聊天”呢,这呼噜声。不怨人,谁叫自己有点儿睡眠的“神经质”,谁叫去程机票那么贵,我的旅程那么突然,买到卧铺已经是感恩戴德!
 
我是继大妈之后起床的,与其耳膜受她折磨,不如深陷大师的熏陶。我的旅程即便是一个人,那些清澈与高远的诗歌从不缺席。
 
那天,下着大雨,心情也有点儿滴滴答答的。傍晚收拾好东西,出了实验室的门想回家之际,雨愈发的膨胀了,啪啦的打着地面和玻璃窗户。一时半会儿回不了家了,返回实验室,电脑也关了,端坐了一会儿一个念头骤然来临:我要行走。想着北上去赤峰、呼和浩特、包头,询问了当地朋友一些情况,查看攻略,心里总是有点疙瘩定不下来。熟悉我的朋友一定知道这不是我的风格,雷厉风行是贬义词。既然要北上,为什么不一路向北呢?这么一想,马上定了齐齐哈尔→漠河→海拉尔的行程,购入了能入手的最近的去程票。
 
于是这会儿,我呼吸着齐市的空气,敲打着键盘记录着齐市的见闻。嗯,齐市,是当地人对这儿的爱称吧,第一次入耳我竟有点儿反应不过来。一晃神,都有点错觉那是春秋时期的“齐国”。“齐鲁有道,汶水漡漡”,完全的风牛马不相及。
 
这儿早在一万多年前,华夏文明问世之前,就有鲜卑人居住。成吉思汗年代被游牧民族占领和管辖着,直到清代收编中国(其实还是满人的地盘嘛)。北有战斗民族俄国,近代又成沦成“满洲帝国”属地,自是文化的交集地,从“不汉化”的地名也能得到考证。
 
齐齐哈尔:旧城“卜奎”,摔跤手之意。满语为边疆。
哈尔滨:满语“天鹅”。
巴彦:原称巴彦苏苏,满语“富贵的村庄”。
漠河:来源于河,发源于兴安岭,北连黑龙江,因其水黑如墨色故叫墨河,取谐音。
伊春:满语“皮毛之乡”。
嫩江:原称“摩尔根”,满语“精于打猎的人”。
海伦:不是荷马史诗里的阿亚细人的古典美女,旧称“通肯”,满语“水獭”。
……
 
火车站的正对面,是这座城的民族英雄抗俄名将,萨布素。人物事件,其实不太是我的风格,只是写东西的人总喜欢联想。宁古塔的出身到清朝名将,多么励志的故事。

有没有很熟悉(没见过猪跑的,也吃过猪肉嘛)。清朝古装剧里,一旦触犯了贵人,动辄把汉人流放到宁古塔的宁古塔。据说比“杀”还要残忍的被流放。清代帝皇自有一套说辞,那儿是满人的发源地,汉人应该去好好感受,其实不过是常年冰天雪地,寸草不生好惩戒犯人而已。听到宁古塔,自然总能想象历史长河里淹没的不知名的人物,拖着重重的铁链,脖子圈着模板,蓬头垢面,衣裳褴褛,这才是现实版的“此处经年,当是良辰好景虚设”……
 
姑且不谈过往,其实我不大懂历史,有点儿无力编写了(汗)。
 
还是叫它“鹤城”来得直接和真实,环顾市里,以“鹤”冠名的地名、商店、街道比比皆是。丹顶鹤之乡到底是名副其实的“鹤城”!
 
大概因为昨日的夜雨,本来在这儿就不炎热的夏日,这会儿更加凉快了,空气里散发着清新和惬意的因子,我长裤和短袖的配置仍然略感凉意。今日在这座城问候了“扎龙生自然保护区”,据说是亚洲第一,世界第四的湿地公园,鹤儿们的栖息地。
 
插说一句,总觉得东北人有点儿“话痨”,不要喷我,至少我的舍友不是(笑)!今儿在火车站旁边等着公车要出发的,小姐姐大概看我像旅人,搭讪说刚刚过了一辆306还要等半个小时才来,她也要去那边要不拼车吧。想着也不过多10块钱,还节约点时间,也行。上车前特地拍了一下出租车的车牌,小姐姐和出租车司机嘲笑着我说这大白天的,她们齐市都是好人,我才不管。虽然和熟人总有说不完的话,但自认为有点儿天蝎的“高冷”,从不喜欢和陌生人说话的。于是路上总在放空,小姐姐和司机自来熟的,还聊起了朋友妇科问题云云,还总要“征求”我的附和,于是我总是半听不听的情况下尬笑应付。想起此前去的两次哈尔滨也总是偶遇司机“狂聊事件”……
 
好在小姐姐没和我一路进入景区,微微凉的气候,湿润的空气,飘荡的微风,阴天,太适合一个人的虚度了。
 
有点儿望不到尽头的牧草,高挺的白杨,其实早在火车徐徐北上的时候,这样的景色已经扑面而来了。一想到冬日里的荒芜,再看看这会儿的绿野漫漫,总有点儿心疼这样的盎然。

空旷的平原,坐着观光车,微微风突然变成了狂风,眼睛都睁不开了,师傅直呼“抓牢帽子”!虽然只有10块钱,但要是知道就那么点儿的距离真的愿意步行,环境和空气都是宜人的。
 

如此的空旷,突然想起大北京聚众闹事的知了们的“大嗓门”,在这儿销声匿迹了,莫非了入户了?换之而来的是低调的蛙声一片,以及浅色的蚊子,冷不防的总被叮咬一口,却没有别处的那般痛痒,这儿的蚊虫莫非被美好的环境同化了也变温和了?
 

随风四处飘荡的芦苇,低洼的沼泽地里,总冷不防的出现形单影只的丹顶鹤,纤细但又强劲的双腿。

 虽然到处都是“鹤易啄人,请勿靠近”的贴士,总没有阻挡我端详行为的好奇心(毕竟是行为学出身嘛!)。在外面的鹤儿们果然表现的行为多样性。忽而啄水里食物,忽而抬腿迈着大步伐,忽而振振其羽展翅翱翔,忽而又似配合着路过的各色旅人摆着各种撩人的姿势。

而铁丝网围起和不透光的黑布遮起的相对自由的圈养鹤儿们,总变现得那么的慵懒。在端详的小段时间里总有几只鹤儿是单腿站立的,偶尔斜睨着旅人,又闭眼休息,总感觉它们对旅人的“冷眼相看”,大概心里嘀咕的,哎这些儿没见过世面的人类啊,有什么好拍的,好什么好惊奇的!

问了下度娘,回答说单腿站立是为了减少体能的消耗,调节体温,也有利于观察远处的敌人(自然界里的)。大好的时节,又不是过冬,这时候就减少耗能啦?果然圈养的鹤儿们更易于安于现状和懒惰,想想这不是圈养的人类的规律嘛。
 

每隔两个小时,一日里总有四回的鹤儿的“放飞”。还是被一定程度的圈养的鹤儿,不过这儿的圈养环境也是美极的,深浅的湿地,高低的芦苇,水草,只是少了无限制的空旷。到点,管理员们吹起哨子,鹤儿自是被驯养的极好的,自然知道了美食来了,该给无聊的人类表演和得瑟了。这样鹤儿们群起拍打着翅膀,飞过人群的头顶,最后落在管理员投放鱼儿的沼泽地里。等着美味的鱼儿,这时候那翱翔在天空的白鸥也总是耐不住寂寞,总得露脸,忽而飞到鹤群,忽而也抢着沼泽地里的鱼儿。只是与麻雀相比彪悍的白鸥,此刻在鹤群中怎么显得那么的娇小呢。

湿地里除了鹤儿们,各类昆虫、植物也在争相亮相着。黄色的小雏菊总是几颗的几颗的点缀于绿野当中。突然想起在岛国的日子,每到6月,梅雨季节来临之前,总喜欢采摘在住处的边上随处可见的粉色、黄色、紫色、白色的雏菊装饰办公桌和屋里。然后每每总是有点儿喜新厌旧,并没有坚持着一整个花季,不过大抵花儿是欢欣鼓舞的,在大自然凋谢又换为泥多好呢。

那样的小雏菊总能招蜂引蝶。靠近跟前端着手机拍摄,此时正好传来了远在贵州做实验的伙伴的微信伴随的响声,蜜蜂儿也不为所动,任我拍摄和揣摩。传粉授粉不亦乐乎,而且总是停留在同一朵小花上。

维士与女,伊其相虐,赠之木瓜,赠之以桃李,赠之以琼石,赠之以玉,赠之以芍药。
那么与春秋时期中原郑国信之以为芍药的定情之物,这个土地的少数民族的莫非是百菊?
 

 
小时候听过丹顶鹤的故事
 
有一位女孩
她曾经来过
走过这片芦苇坡
 
为何片片白云悄悄落泪
为何振振风儿轻轻诉说
 
还有一群丹顶鹤轻轻地轻轻地飞过
 
长大后又听说丹顶鹤的故事
 
每年的迁徙季节,那只鹤总会停留在救它的恩人的墓地上,徘徊着徘徊。
 

我们大抵曾经都渴望过命运的波澜,到最后才发现,人生最妙的风景竟是内心的淡定与从容。

我们曾如此的期盼外界的认可,最后才知道世界是自己的,和他人无关。

我喜欢星辰大海,喜欢寂寥的开阔,亦喜欢细水长流的甘愿和恬淡。

还有一只丹顶鹤相关文章

版权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