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游诗界
（总第348期）
网络新诗选粹[094]
——杨然的诗
本期诗人：杨然 ○ 从甲申年八月廿八到庚子年六月廿八，十六个年头一翻而过。这期间，我与诗人的交往，最看重的有两个，一个是文字照耀，一个是阅读支撑。这两个看重，远方的、从未蒙面的、只通过一次电话的诗人吕游吕宏友，他都占齐了。 第一个廿八是十六年前，2004年10月11日，“吕宏友从遥远的河北来沧县寄来了一封信”，开启了我与他文字交往的序幕。第二个廿八是今年，2020年8月17日，吕游说出了“还是有诗人存活下来”这样的话。这过程，阅读成为真正的幕后，使我与他再度相逢。 我们的文字照耀是互相的。从他寄来第一封信到第二年元旦，他又寄来了六组诗，使我完成了《读吕宏友的六组诗》，2005年春天写于斜江村。这篇诗评，我写得很认真，很老实，六千字。我将打印稿寄他一份之后不久，由于电脑故障，我丢失了底稿。 又一年，2006年9月24日，吕游在《涅磐》发表了《杨然：没有向我敞开的“海之门”》，记录了他与我的诗歌交往。 两年后，2008年10月，我们在我的新浪博客《诗缘》的纸条和留言上展开了以下对话—— 吕游：杨然老师：你好。从《海之门》开始，相识已经有好几年了。读我诗歌之后，第一个针对我的诗歌评论的是你。所以，很感激你，你的打印稿还在我的抽屉里放着。问候！杨然：呵，海之门，你好，吕游! 吕游：这是我写您的一篇文章。 杨然：问好。我有篇《读吕宏友的诗》原稿因电脑出问题没存底，你手头若有，请发往我邮箱，谢谢。写杨然“海之门”一文已录入《诗缘》第二部。谢谢! 吕游：我也只有文稿，抽时间打出来！再次谢谢杨老师！过了几天，对话继续进行—— 吕游：你的简介中“成都市诗歌工作委员主任”是不是丢了一个“会”？应该是工作委员会主任。 杨然：是少了个会，博客是黄仲金设计的，我也更改不来，以后抽时间纠正吧。谢谢指正。 杨然：呵，我试了下，把会员和主任两个误事包筋删了。 吕游：这回更加凝练了，但是还要写上中国作家协会会员为好，毕竟咱也没有抄袭人家作品，不会担心被开除，咱是名正言顺的！一晃，就到了11月，我们继续对话—— 吕游：杨老师：你好。是不是《芙蓉锦江》第四期已经寄出？谢谢。另，你写给我的《给吕宏友》我已经打印好发到你的邮箱里，请查收！ 吕游：杨老师您好：您给我写的《读吕宏友》只有文稿，因为这段时间很忙，所以就找到打字社，让他们打出了这篇稿子，连同您原稿的照片我发到了您的邮箱里，请查收。 吕游：几天没来，贴出这么多！问候！杨然：问好。读吕宏友六组诗已在《诗缘》782号贴出。 吕游：我看到了，杨老师。非常谢谢你！你真的很勤奋，也很有天赋。注意休息，保重身体！ 杨然：又：你的《杨然：没有向我敞开的“海之门”》一文我在790号贴出来了，谢谢你。 这次对话之后，我们相忘江湖，再一晃，就过去了整整12年，刚好一个十二生肖轮回。 期间有过一次通话，唠叨了一下。 到了今年8月17日，他在《吕游诗界》第82期《网络新诗选粹》展示了我的诗作《在春天我把眼睛画在风筝上》，说出了下面这些令我感念不已的话—— 还是有诗人存活下来，而且诗心一直在成长，越来越成熟，越来越茁壮，你不觉得每一个优秀的诗人都是一棵参天大树吗？我跟诸多优秀诗人联系过，比如成名较早的四川诗人杨然，从读他的《中秋月》到《海之门》，后来写信给他，他给我写了几千字的评论。汶川地震时，我特意打电话给他，他是教育工作者，当时正带着学生们坐在操场中央，一切平安。当时没有微信，QQ号也没有。现在好了，通过微信有联系上了，线下的杨然也来到了线上。因为网络，近期又联系上了江非、路也等朋友，都是我喜欢的诗人。你不觉得，因为网络，人间忽然变小了吗，交流更便捷、广泛了吗？这对诗歌发展得是多大的促进啊！ 他在微信上告诉我：“多年不联系了，真的很高兴”，“给你打过电话，写过信，现在又在网络上联系了”，我回复“已转各群，高兴”。 是的，真的高兴。对我与吕游而言，诗在远方，诗人也在远方，却凭了阅读而互相文字照耀，这里面蕴藏的友情是潜在的，巨大的，概括了“君子之交淡如水”的真正内涵，同时也显示了“相忘江湖”的真正能量：诗歌的能量。 吕游说他是个网络诗人，而网络，正是当下诗歌能量的体现所在。今日之悦，又见吕游，正是网络交集的结果。在这里，我想虚构一个梦，梦见我与吕游在山水间相逢，举杯邀明月，一醉方休。杨然2020年9月14日记于三河村 ○ 《又见吕游》这篇随笔，是我9月14日上午在公司上班时发给吕游的，由于公司的电脑登录的是其他博客，我自己的博客登录在家里的电脑上，所以我微信他：“下午回家去，只有家里的电脑可以发博客。” 他的回复令我高兴：“啊？这太意外！太惊喜！这是意外的惊喜！我没想到，我们多年的对话，杨老师还留着，如此细心，精心，用心，一如当年你为我写那封信，那个评论。要知道，当初我们陌不相识，而你早已经是成名的诗人大家了！这一次，我有些感动，激动。感动，是杨老师这片真情。激动，是因为你依然那么用心爱着、帮助每一位热爱诗歌的人。谢谢！” 当天下午回家后，即把《又见吕游》发在我的新浪博客《诗缘》上。转帖时，还发去了一张我“今年六月在家里拍的”照片，即得吕游回复：“还这么年轻！我的记忆停留在了1991年，你乘船摘荷花的那一幕。新浪博客我已留言”，他的留言是：“君子之交淡如水！神交多年，友情依旧！” 今天，想起他那句“我的记忆停留在你乘船摘荷花的那一幕”，忽然发现自己当时是多么麻木！是呵，“那一幕”那张照片，是我在1992年3月《诗歌报月刊》的封二照。那期刊物在我这里因故已不见踪影，正是吕游在他身边的书刊中发现了这个，才帮我重新找回来的。多么“珍贵的失落”，是吕游为我完成这个“重见天日”的。 可笑的是，我在写《又见吕游》时，居然把这个重要细节忘记得干干净净，这种“相忘江湖”，实在应该予以重处，最好的处罚方式就是自罚三杯。这个，如若有那么一天跟吕游相见，我一定会兑现的。因为，“这不是贵人健忘，而是真正的一时疏忽，必须处罚”，我甘当受罚。杨然2020年9月25日补记于三河村
未来纸厂小沟散发出白色怪味，路边竹林剥下活毛毛笋壳。我，驻足了，那是五岁的我，手握一张火柴花，一个纸烟盒。那是我的全部家当，我没有伙伴，只有外婆。每天沉迷于火柴花画面，卧在草地的人们叫我永远着魔，多么美的康拜因，多么美的麦田，最美是纸烟盒上那枚水果。我没有游戏，没有歌声，满眼飘浮遥远天边红色的云朵。瞬间五十年过去，我见到水果，早已熟视无睹。遍地的收割机来去匆匆，总在五月八月擦肩而过。呵，我在遥远的从前早已麻木，早已忘记它们曾是我梦想的天国。未来呵未来，未来是什么？随着年龄增长，未来也许在衰落。只因为梦想实现得太快了，早已隔膜了当年的热望和焦渴。名烟的纸烟盒一文不值，火柴在打火机年代早已熄火。今夜，我从旧物中翻出一分的纸币，它们静悄悄的，什么也不说。谁还相信亿万富翁从一分钱起步？每天每夜的漠然是挥金如土。许多的意愿在遗忘中粘灰，更多的未来在昨天就彻底萎缩。此刻，我用打火机点燃一支烟，它的身价，当我三十年前一天劳作。什么都没有变美呵，反而是越贵的饭菜越不安全了。失掉了心灵的渴望和年轻，未来在从前的地方孤零零熬药。2017年5月27日写于临邛城惬意之诗·第二首是的，我找到了自己的欢乐最简单，也最深切每天、每天，晚餐之后酒足饭饱，万事无忧，溜花卷首先是把家里厨事打整干净清理所有垃圾，打包然后，换鞋。花卷见状，鼻自哼哼很安逸。它知道，新的傍晚开始了出门，反锁。下楼，右拐小区正在夜宴。我们出发一切相安无事。花卷撒尿，闻草睃美狗。这是它每天闹心的释放我睃朋友圈，点赞，笑，或者猫起出小区。入闹市。灯火初明花卷有花卷的贪图。我有我的路径二一添作五。各有千秋。都得让步始终沿着正确方向。冉义夜市到了偶尔买点水果、葱葱、豌豆尖之类更多只是路过，看热闹，图沸腾花卷撒尿，闻草，睃美狗我遇熟人，招呼。更多只是散步.也吃小食、喝啤酒、与朋友抽烟但都随缘。不刻意，不在乎有则有，无则无。主要活动身体火热的广场舞，她们同样快活花卷撒尿，闻草，睃美狗我知道我三高不高，但要忍嘴胆固醇偏多，终究不是好事每天走走，出汗，冲澡，利于瞌睡做梦成为最后归宿，很好甚至梦见花卷走落，有了忧患意识就像年轻时代忧国忧民，忧诗歌如今忧什么，不知道，憨了归来，花卷落窝，我入睡培培自有音乐，常常笑着苏醒偶尔，我也弄点夜宵，啤酒核桃，火腿肠，花卷总来陪我再喝名利淡了。发表、获奖、哦嗬没什么大不了的。那就好记着明日早起，依样画葫芦溜狗，泡茶，要紧，要紧2017年11月15日微冷之夜写于义渡苑贝瑞园咏物这些器物摆在这里风雨洗过，都退色了曾经光洁的肌肤被人宠爱，抚摸毕竟经受不住遗忘的消耗必须接受粗糙，趋于寂寞它们曾经那么圆润映照神采，富丽人间烟火以水为魂，以酒为血液或者满怀精品谷果珍藏沉沉入睡的美味甚至插花，头顶一朵山水它们形态优雅，精雕细琢始料不及如今或残或破终归被逐，成为路边遗孤悄悄地，它们荒凉起来渐渐沉迷时光的掩埋任凭主人忽略，无悲无喜这些陶的瓷的坛子罐子当年各有各的奇妙称呼连同石磨石缸石桌石椅每当欢宴，谁不呼朋唤友一刹那间，都聋哑了再也不见杯盏碗筷来唱情歌这些器物流放在此已然适应万般凄楚野草在身边忘情生长一阶之隔，繁华依然旺盛畅饮如初，歌舞如初它们安静下来，成为另一种美2018年1月5日写于义渡苑大同奇梦悦竹在古街散步，飘飘浮浮脖子上弯着一条小老虎像围巾，白色的小老虎体贴又温柔，跟我一应一呼笑笑。你不是喂小狗吗？喂小狗也喂小老虎了？也喂小老虎这是在大同古镇，冲着满街豆腐我们相逢，不约而同放轻了脚步静静的是青石板路，如诗的行板我们招手，挥手，风有风的去处云有云的歌。在大同，培培如何嗨，最喜欢看热闹，在竹海山头做梦也没想到，在深山小小溪流居然会钓出长长的深藏的大鱼古老已久，竟然长满斑斑斓斓草绒晃眼一看，有点像猩猩披衣刚刚沐浴惊喜得培培扑咚一声栽进了深水我头脑空白……黑沉沉睁开双目她已被打捞上岸。目光是那么柔和对我笑笑：我知道你会舍命救我……这是在大同深山老林，寺庙如初我肩上小老虎像围巾，小狗像提兜培培说：山水好了，诗歌才会更好真安逸在这里漫游、漫游、漫游……2018年12月12日凌晨记于义渡苑倒掉的仙人掌倒掉的仙人掌好大一块根茎如同水泥墙角坚硬，苍凉，不可逆转曾经支撑强大的天空唤醒冷漠的沉睡行者有心，在此拾得信念走向无边的焦渴没想到自己也有倒下的一天行者早已走远，不再回头如此与泥沙杂草混同一起曾经打直的腰，软了昂首的力，虚了坚强的梦，空了只是生长在最顶端的针刺还不甘心，还是那么尖锐它们依存的掌叶依然碧绿……2018年2月1日墙边临屏新月正月廿七早起，溜狗忽见一星拧着新月身后是东方蓝玻璃大背景好醒目呵是金星吧拧着若即若离的月牙儿宛若眉毛要与眼睛分手刚刚逃到眼皮子下方就被牢牢拽住整个天空整个星月版图就写出这个巨大的反方向分号好掠魂呵什么都不能写了写什么都是多余这就是早晨，三月的第三个早晨他们说的神奇天象，叫星月交汇我溜着、溜着花卷，就走远了溜到柳条把它们挡住在东方蓝玻璃大背景映衬下这些新芽初萌的柳条呵就像悬挂的五线谱瀑布所有的音符，都是还在做梦的蝌蚪新月虽然逃不出金星的眼力还是静悄悄笑弯了隐喻我溜回最初的暗示星月的样子，其实更像貌合神离我想写的那首动心的诗再也写不出来啦2019年3月3日早晨写于义渡苑
【1991年《诗歌报月刊》封二杨然照片】
诗歌的幽灵你说的话是对的原来我不相信诗歌的幽灵，就住在隔壁原来你是存在的今夜，月色已经归隐出门就遇见你如此素雅，清花亮色并不是可怕的绿眉毛红眼睛不是的。你的朦胧如此亲切所有的移动都是轻飘飘的你说道路就是S，就是T靠边，右拐你的你如此熟悉已经做了多少年邻居你说我就是X在自己的梦里呆腻了跑出来透透风隔会儿还要回去的这里的通透与宽敞，真过瘾忽然就感到自己空空如也内心的花海，已然凋零曾经泉涌的芬芳，正在枯萎而你恰如青春年少并不是在针尖上芭蕾背秤砣垂钓，不是的而以彗的光芒缓缓舒展以虹的映照荡漾呼吸我在你旁边，黑沉沉了.你说的一切，都是真的孤独夜游，我遇见了你一个活生生的，可以无限放大也可以无限缩小诗歌的幽灵，我们相邻而居竟然毫无察觉，今夜这一切的一切，都成精了2019年6月14日凌晨记梦于义渡苑唯美之蓝从蓝莓之饮到黑天鹅水边沉醉的三角梅，嘎然而止红果带刺，挑挂起远方云朵自楼顶升起携带深秋的雪洗净山城的天空一尘不染。蓝，何其透彻你说：“真蓝，我的蓝”你的声音融化成清丽让我的指尖感触到唯美“摘一片那蓝，带回家”那片深邃消隐于纯粹透明莫测，像海之灵魂宛若你映照的内心跟你的血性不谋而合意念和梦想都巧夺天工缘于姓氏，又不露声色多美！你已经幻化成珠成轻烟，成草气，成红叶那是你的蓝，我不敢摘捧起的，是一些碎语想你，或许也会喜欢的且以来日可期的预约再饮一次蓝莓，去夜里醉倒那些晶亮的风2019.11.06梦见南十字星一颗在这头，一颗在那头一颗东，一颗西我知道，我的异乡很壮丽，也很体面而故乡铺开很扯把子的猎户场景很夸张用整个国土的七颗星星去勺一颗别人的绿豆她被钉在北方，却从不动心我另一个故乡的版图冉冉升起满含沉船、雪橇和土著筏子的幽怨一颗在这头，一颗在那头一颗南，一颗北我知道，我的梦很真实，也很要命想起著名的二十二颗星八十八个星座中最小的一个在南天极上空编织了多少面国旗半人马驶去，而苍蝇飞来水手他明确了唯一的钻石闪烁在此，而意图坚定我总是拼命地向她飞奔、飞奔、飞奔且总是不由自主地升腾、升腾、升腾我看见星团散开，又合拢合拢，又散开像节日之夜放了又放的遥遥远远的礼花飘然而感月光将我轻轻吸去像一缕天使吐出的仙气突然就在奔月的中途粘住了粘在一片彗星的羽毛之上光斑模糊而陨坑清楚魂就凝固了，依附了太空的僵冻南十字星，一如一柄宇宙的尚方宝剑我被她挑在时光之巅深感岁月的锋利面对永恒之刃我认定脆弱、细腻而永远微不足道我醒来，窗外有月依然是在北回归线以北数不清多少次这样沉迷，又回返南十字星，真的是我另一个故乡循环不止的幽灵召唤吗……2020年3月13日之夜记于义渡苑与青山同在山上冷冷浸浸的且空空静静跟我心境接近情绪不好风景悠然失色这就是写诗想起有人过生晃眼在用鸡爪掏她鼻孔有人总结Y与S确实是在赞美但却更像是在致悼词就想起这两个人别的没有了我是被培培喊上山的自然牵上了那只花卷牠不过问幽泉为何阴阴怪怪只管去闻那些花花草草更不理会奇石为何人人鬼鬼只顾沿着山路撒欢而树，依傍幽泉而居牢牢抱紧奇石挺立这个，就只有我暗暗纳罕我知道我误断了哪些卑微此刻，我的心是一个巨大的空洞里面只能住着一条狗在寻找前世的骨头咿咿呜呜，辛苦是纯天然的劳累，也是纯天然的因此认定今生的末路总有一天，它会归去与青山同在多么好呵我无法与青山融为一体这是我最大的悲哀下山后，我还得回到平地继续尘世凡夫生活我要把不切实的幻想打住重返真正的朋友乡土多几个欢迎少几个无所谓就这样定了给花卷安个更好的狗窝一切听培培安排现在我心绪稍微好了一点写了这首诗与青山同在晚上就着冉义带来的卤牛肉独饮，那是肯定的2020.04.23.写于天台山磨房山庄梦见S型抒情有清热冲剂的日子时间也淡淡起来声色亮在三角梅之上长发垂落风雅颂树枝主要体现象形字演变如蝌蚪预示蛙鸣绳结套住龟甲山川成为直观那些暗物质把影子粘在那里不让你带走随你出行的是那裸露的灵魂而在微光面前止步“好漂亮的门槛定要从清晨坐到傍晚……”看整个儿黄昏从眼前走过此前，有好多张脸在门外，曾发生核战“红蚂蚁死了一堆黑蚂蚁也死了一堆”“添饭请站在树下”怀疑我们是小偷老奶奶前来寻找她的刮棍那东西，我见过玉石把子，很精致据说是拿来刮痧背用的其实就在她眼皮子底下跟我们无关“做了梦，就赶紧离开！”我们，仅仅为时光抒情用心添饭而站在树下凭什么把我们驱赶“这里容不得光阴”这里是梦容不得芬芳宽敞包括姿形优美也包括色泽艳丽“这里居住的永远是最初的依恋或晦涩……”就这样睁开了眼睛看见真正的老家依旧很窄很窄很矮很矮也很黑很黑影子粘在暗物质上我取走那个随身物品那个S型抒情抒情很S……2020．05.28记于三河村梦见墙鱼墙鱼是从画里跑出来的无论怎么游荡也钓不着池塘我躺在沙发抽烟吞吐着芬芳的气泡墙鱼用嘴一吹壁虎就出现了还是蜘蛛还是路过的蜉蝣与甲虫醉虾以款款君子姿态走来对着墙鱼指手划足：“如此仓促，如此不堪入目你叫画家怎么下笔”弄得墙鱼抵死在墙角那里，有蟑螂出没花卷就在墙脚使劲呐喊“逮住那个偷油婆！逮住那个偷油婆！”牠对贼眉鼠眼总不放过总是毅然决然保家卫国却对墙鱼睁眼闭眼牠只在乎实体而对泡沫不感兴趣更深事由是牠怕水因而连带望鱼止步蟑螂却被踩在了足下牠是那样昂昂彩彩墙鱼游到金砖肚子里了灯光就饱和了灯光照在四方城四周所有的宝剑都闪烁锋刃那些荧火，也不知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扑的一声有飞蛾就笑出了灯花原来是古画之梦梦在荷叶之侧此刻，有三三两两蛙鸣在窗外鼓满了愉悦它们与墙鱼的寂静形成了鲜明的对比2020年5月30日记于义渡苑梦见黄仲金到龙潭学习梦见黄仲金到龙潭学习地点就在碧源村附近夜深了我才得知消息无论如何我要去好好款待那地方要走很长的路要过一个巨大的十字路口我左手提着沉甸甸的胡豆右手是冉义的粮食好酒我要带他去附近的南山常常讲起那里水井和桃花这次，就让他身临其境一起勾画开一个深谷诗会那里的山日出时工笔清丽午间光照就照出水彩意境到了黄昏浓艳就油画紧逼好多朋友最喜欢去泡温泉他笑笑说已经去过那里啦这次学习甚紧抽不出空闲最好等到暑期去那玉峰山顶搞一个萤火晚会且有歌舞梦就醒了，在我独饮午眠之后近来常常意念与他月夜举杯而七月山水是那样遥不可及又近在眼前，那就写首诗吧2020年6月15日午寐醒来记于义渡苑杨然，男，本名杨天福，1958年生于成都，现居乡间。已在海内外500多家书报刊发表作品2000余件，入选100多种诗选本，荣获70多项诗歌奖。著有《黑土地》《遥远的约会》《寻找一座铜像》《雪声》《千年之后》《杨然短诗选》（中英文对照版）《麦色青青》《在春天我把眼睛画在风筝上》《那片星座就要升起》《回澜之诗》等12本诗集。先后被《青年文学》《诗刊》《国际汉语诗坛》《新诗界》等列为“卓有成就的青年诗人”、“中国20世纪80~90年代重要诗人”。《芙蓉锦江》诗刊主编。
【选自《1986年诗选》诗刊社编 人民文学出版社】
【版权声明】
我们尊重原创，《吕游诗界》微信公众号所推内容均已经作者同意。感谢源自网络图片作者。对本公众号图片使用如有异议，我们将随时纠正。
文稿校对：王连宗、王炳利
特约编辑：诗心、闫维生
压题图片：杨然、吕游提供
投稿邮箱：zhongguo1970@126.com
微信联系：wansuishige（吕游）
【请点击关注】
点击在看，传播好诗
